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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事不传门,坏事传千里,福建被人诟病的两大问题是莆田系假鞋和莆田男科医院。
莆田假鞋制作者宣称“要让中国人穿得上名牌”,什么名鞋它都能造,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;
莆田的男科医院则声称要让“无数中国夫妻重拾和谐”。根据统计,每个省份都有莆田系医院,而且它们都有一个特点——狂轰滥炸般的广告力度。
在国内,某种程度而言,莆田可谓是造假界的“大哥”。
然而在距离莆田不过300公里的地方,有一个人口不到50万的小县城,其造假技术让莆田都甘拜下风。
这个小县城就是云霄。
云宵造假烟的技术有多牛呢?它虽然造的是假烟,但销路很好。
在巅峰时期,云宵基本上承包了中国95%的假烟,是中国最大的假烟产销“基地”。
在这里,无论是刚上学的孩童,还是已至耄耋之年的老人,都掌握制造假烟的技巧,可谓是全民造烟。
而且,云霄假烟还早早地就在欧美、中东、非洲等地占领了牢固的市场,甚至垄断了美国的烟草市场。
这让FBI都叫苦不迭。
那么,云霄造假烟的程度为什么会如此厉害呢?它又有怎样的发展历史?
(云霄假烟制作现场被查处)
要揭开这些,笔者将要从头开始讲起。
一、曲折的历史
云宵造烟有着很久的历史渊源。
早在清朝,云宵就开始手工制作烟。
在这里,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手工卷烟机。
解放前,云宵已经有七个较大的卷烟厂,从业人数达到上千人,是福建当时有名的产烟基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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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云宵卷烟厂出品的香烟)
建国后,为契合地方产业情况、发展地方经济,国家特批云宵成立国营卷烟厂,承担着国家早期生产烟草的重任。
根据记载,云宵国营卷烟厂年产烟量约700箱,主要产品有英雄、航空和爱国等香烟。
这些香烟,在当时已经小有名气。
经过几十年的发展,1990年,云霄卷烟厂跻身“全国工业500强”。
这家卷烟厂生产的“云福牌”香烟,被评为福建省档次最高的烧烤型香烟。
获得市场的认可,意味着云霄卷烟厂给当地带来了巨额的经济效益。
一方面,它给政府带来了税收;另一方面,促进了当地的就业,提高居民的生活水平。
当时,云宵卷烟厂可谓是福建省的支柱企业,谁能去云霄卷烟厂当工人无疑是件无比光荣的事情。
可仅风光了几年后,由于烟草行业进入改革期,云宵卷烟厂被迫就地关闭、解散。
全厂的工人一时之间,都失去了岗位和收入。
后来,随着小卷烟厂被陆续取缔,越来越多的烟厂工人陷入失业的困境。
在失去生活的保障之后,有技术、有门路的旧卷烟厂工人或为了生计、或为了牟利开始蠢蠢欲动、铤而走险,最终走上了造假烟的道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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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让谁都没有想到的是,这群非法之徒竟经营出规模庞大的假烟生意,甚至于冲出国门,走向了世界,最终还制霸了美国的烟草市场。
二、如何造假
相对于后期的专业化和产业化,第一代云霄假烟的“工艺”十分拙劣。
他们制作香烟所需要的工具,无非一小块木头、一张透明的塑料薄膜和一丁点的胶水。
制作时,先把这小块木头放在在中间,然后把过滤嘴(烟头)和烟身放在木头的上下部位。
在塑料薄膜上沾上胶水后,把烟身和过滤嘴粘在一起。最后轻轻一捋,便成为了一支外观较为完整的香烟。
这样的工艺很粗糙,成品也不如现在的整洁、美观,但因为当时我国消费能力普遍不高,对烟的品质还没有过多要求。
云霄假烟正是抓住这样的市场特点,慢慢地打开了销路。
“小窟窿扣不出大螃蟹、小打小闹赚不了大钱”,为了能让产品看起来品质更好、提高产品的附加值,云霄假烟开始模仿正品烟的款式。
然而,他们使用的“烟丝”,却是次等烟叶和化学香料,对人体损害巨大。
即使如此,制作者仍然想要压缩成本。他们想到,添加化学香料的这道工序不划算。
在密谋之后,他们想出了一个更加压缩成本的方法:
把高价烟的烟嘴放在劣质烟上,对外宣称这是高价烟,以次充好。
老烟民都知道,是不是真烟,一吸就分辨出来了。
所以无论外表做得再像、再逼真,只要烟丝不是真的,那它就是假货。
这就注定它的口碑不会好,生意做不长。
而在云霄假烟畅销之时,虽然有利润,但却不是暴利。
云霄下坂村的几户农民在1992年,又想到了一个改良的“好办法”——换包装。
什么意思呢?就是说,先从市场上买好烟回来,自己做出精美的包装。
包装好后,对外声称这些烟是“限量版”的香烟,以高价出售。
这样一倒,他们赚了不少钱。
以大重九香烟为例,当时每条市场价大概是800元,被他们换了制造的包装后售价3000元。
他们没有生产一支香烟,便多出了2000多元的利润,堪称暴利中的暴利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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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香烟大重九的包装盒)
后来他们索性买回来了正品烟的生产线,从此“鸟枪换大炮”,牟求暴利。
根据一些造假人员的回忆,当时的一套生产线大概价值16万元,算是天价。
同时,收益更大。他们付出的本金,在两个月就能赚回来。剩下的盈利,直接落到自己的口袋里。
“财富密码”就这样在云宵当地解开,从此系统化、机械化、大规模的假烟制造活动正式开始。
大量假烟从云霄流往全国各地,导致假烟泛滥成灾。
按道理说,造假就是一味地模仿,可云霄假烟不仅会模仿,还会尝试创新。
以至于,他们的产品不仅影响了正规烟草公司的销路,还成为了正规烟草模仿的对象。
最开始,云霄假烟的模仿行为主要是在外观、包装设计上,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,让消费者难以区分,继而受骗上当。
后来,云霄假烟动起了心思,微改了内部结构。
比如,他们发现香烟被拆开后极容易受潮,影响口感,于是给每根香烟都穿上了“衣服”,套上了保护膜。这样无论放多久,香烟能尽量保持最初、最好的口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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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此之外,云霄假烟还故意在烟盒上标注“领导特供、专家品鉴、珍品、限量款”等字眼。这满足了一些人爱慕虚荣的小心思;
同时对于一些“特立独行”的烟民,他们也做了一些设计。他们在香烟上印上“哥抽的不是烟,是寂寞”等网红标语。
这些小设计都让烟民感觉自己抽烟,都能抽得很有格调。
后来,他们研发的“蓝条玉溪”在市场上大卖,被“正主”玉溪的工作人员称呼“包装漂亮,在血统上有一种传承感”。
眼看云宵假烟销路这么好,正规的烟草公司也采取了措施。
比如,玉溪随后推出了“蓝色玉溪”,以蓝牡丹、蓝海草等图案作为装饰。
中华香烟在市场上推出“细中华”的三年前,云霄假烟就已经推出了细烟,而且受到了年轻烟民的追捧。
在坐稳国内“假烟制造的空头后”,云宵假烟的野心开始慢慢膨胀了。
他们决定冲出亚洲,走向世界。后来,他们基本垄断了欧美、非洲和中东的烟草市场,其中的“万宝路”已经完全垄断了美国市场。
(美国主流香烟-万宝路)
根据统计,云霄假烟每年出口香烟高达4000亿支。
盛满香烟的集装箱,成群往外运送。一箱50万包,成本10万美元,在美国的直接售价是200万美元,流到零售市场后可以高达500万美元。
这直接赚了20倍的利润。假烟盛行不仅让美国失去税收支持,也让美国烟草贸易陷入部分资金外流的窘境。
美国政府对此高度重视,没有停止过查处行动,甚至动用了FBI等稽查组织。
但云霄假烟的根基已深,跟对方打起了游击战。
他们与美国烟草稽查队伍斗争了若干年,基本上都处于不败之地。这让美国人叫苦不迭。
客观上,这种情况折射出了一些深层次的问题。
第一个问题就是税利。
2020年烟草行业上交税利1.2万亿元,占据国内整体税收总额的十五分之一,相当于几十个阿里巴巴的纳税总额,比工农中建四大国有银行缴税之和还要多。
所以云霄假烟的猖獗势必会对宏观经济产生一定的影响,从而影响到国家和社会的稳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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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个问题就是健康。
之前讲过为了丰富口感、抓住消费者的味蕾,一些假烟加化学香料,本身就是以次充好,所以假烟的质量无法保证。
而且人体不是精密的测试仪器,只能通过经验来粗劣判断味道是“好吸”或者“不好吸”。
如果假烟“好吸”,那里面肯定是加了不少的调料。所以,吸假烟对人的身体危害巨大。
三、不一样的打假结果
造假造到如此程度,而且切入的又是国家的重点行业,打假刻不容缓。
值得庆幸的是,随着社会的发展,我国目前的消费者越来越注重合法权益。打击假烟在全国范围取得了良好效果。
云宵当地是如何打击假烟的呢?
对于云宵假烟,我国一直保持着高度打击的态度。
从1999年后的15年里,当地共出动约23万人次,组织了1100多次的大规模查处行动,破获了许多的烟草造假大案,挽回了不少的损失。
这让假烟活动在当地基本上匿迹。
在打假的过程中,工作人员发现一些假烟贩子在自己家的猪圈、厕所下面制造假烟。
劣质烟丝被随意堆放在地上,工人随意踩踏,卫生条件令人作呕。
这样的烟能吸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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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些假烟贩子为了躲避检查,把作坊转移到了深山老林,或者在挖的地洞里面制作。这还严重影响了当地的生态环境。
(烟丝被随意放在野外)
国内的假烟已经得到有效控制,国外的怎么样了?
云霄假烟的组织者虽然文化不高,有的甚至大字不识一个,但他们深谙最为古老的生意经。
他们会使用固定路线,接待固定“客人”,用着固定马仔从事造假生意,而且一出事直接掐掉联系网。
错综复杂的交易线,让外国警察无路可查。
就算”不幸”被捕,他们会动用关系,不出几年出来后继续做造假活动。
所以,云宵假烟至今在国外还有庞大的交易市场。这让当地政府十分头疼。
结语:对于造假行为,我们要坚决抵制。
中国有一句话“君子爱财,取之有道”,不要被不当利益冲昏了头脑,莫伸手,伸手必会捉。
同时,云霄假烟某种程度给国内的企业一个启发:不要躺在功劳簿上啃旧账,要敢于创新,敢于迎接市场的新挑战。
这样才能越做越大,越做越强,否则会被人卡着脖子,寸步难行。